2010年11月30日 星期二

哥多華

哥多華(Córdoba)位於安達魯西亞,
西元八世紀時十分繁榮,
摩爾人曾於城中建立約三百座清真寺,
最著名為僅次麥加的世界第二大清真寺(Mezquita),
約可容納二萬多人,
並於十四世紀時改建為天主教教堂,
且保留原本部份伊斯蘭建築風貌,
十六世紀完工時,
成為融合回教與天主教風格的奇特教堂。

清真寺內最特別的是紅白相間的拱型門柱,
層層疊疊交錯約850個,
猶如柱子森林般帶給人童話世界的奇異感受,
而玫瑰色大理石牆上,
嵌著色彩斑斕的巨大聖經璧畫,
並於雕飾上貼著金箔,
其繁複設計也是西班牙境內教堂一貫特色。




















哥多華另一著名景點為百花巷( Calle de las flores ),住宅區中白色的牆上,掛滿了花花草草盆栽,不僅將城市點綴得生意盎然,行人在牆間小道中閒逛更多了份詩情畫意。


在哥多華最難忘的是偷閒中,亂鑽於小巷小弄之間,找到了一家很特別且價錢不貴的小餐館,吃到了道地的海鮮飯,而旁邊不遠處便是哥多華大清真寺,路上有一名男子邊走邊彈著吉它,雖然彈得並不好,卻讓空氣瀰漫著一股悠閒古樸的氣氛,也讓我們的午餐心情特別輕鬆。




午餐後於街上亂逛時不僅看到了一些很特別的商品店,還去吃了很多口味的冰淇淋,充分體會為何西班牙人愛哥多華單純之美更勝於塞維亞。



2010年11月19日 星期五

阿胥肯納吉父子

  瘦高的身材,雪白的頭髮,小時候的記憶突然爬上心頭,在那個CD尚未出現的年代,錄音帶曾是許多人寂寞心靈的慰藉,而DECCA的明星藝人弗拉基米爾‧阿胥肯納吉也曾陪伴我成長的歲月,後來他將鋼琴換成指揮台,依然海闊天空,如今他帶著兒子沃夫卡‧阿胥肯納吉一同來台演出,彷彿和父親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孔與身材,父子倆的雙鋼琴也擁有絕佳默契。

近來聽了幾場演奏家不同於以往風格的音樂會,感受藝術家勇於突破自我的決心,但阿胥肯納吉一如兒時記憶中的琴音出現時,我反而鬆了一口氣,安心地細細品味這位藹藹長者的成熟韻味,平穩明亮的音色不過份搶眼,恰如其份地掌控著黑白琴鍵,而對面的小阿胥肯納吉則是謹慎地跟著父親的步伐,有時彈奏出亮麗的主奏聲部,絲毫不輸父親的自信與沉穩,父子倆不僅同樣認真地對待音樂,而聽眾也能感受到台上彼此相互尊重、惺惺相惜的心靈交流。

上半場浦朗克的《雙鋼琴奏鳴曲》、史克里亞賓的《雙鋼琴幻想曲》以及由小阿胥肯納吉所改編的包羅定《韃靼舞曲》(選自「伊果王子」),帶領聽眾進入奇幻的感官之旅,而下半場拉威爾的《鵝媽媽組曲》則充滿童話王國色彩,聽眾很容易跟隨曲中的副題來想像各個故事內容。而特別的是阿胥肯納吉父子選了德布西生前從未發表的作品《林達拉哈》來延續整場音樂會的主題,《林達拉哈》描寫的是西班牙阿爾罕布拉宮中的一座美麗花園,實驗色彩遠勝於印象主義風格。最後,拉威爾《圓舞曲》以爵士節奏現身,在充滿不和諧音程的狂亂與迷離中讓偌大的宮廷舞廳絕無冷場,也為整場音樂會舞出最完美的結局。

每彈完一首曲子,阿胥肯納吉必定一再地鞠躬再鞠躬,謙虛地接受聽眾的掌聲與歡呼,而接過獻花後,台上隨即掉了一紙小卡,阿胥肯納吉頑皮地撿起來貼在自己西裝的右領口上,彈安可曲時又把它拿下放在鋼琴譜架旁,充滿童心地以滿臉的笑容與台下的聽眾互動,也讓人見識到這位謙謙長者的親和力與魅力。

2010年11月17日 星期三

泰密卡諾夫與聖彼得堡愛樂

Denis Matsuev
當年在俄羅斯政局動盪不安下,拉赫曼尼諾夫因赴美演出而創作出《第三號鋼琴協奏曲》,這首被譽為世界上最難彈奏的鋼琴協奏曲之一,一向是所有鋼琴家的終極挑戰。而頂著第11屆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光環的丹尼斯‧馬祖耶夫,與身高200公分的拉赫曼尼諾夫一樣身材魁梧,一雙厚實的手掌從容不迫地駕馭著整台鋼琴,每根手指遊刃有餘,只是曲子進行的速度,若對照作曲家親自留下的錄音版本,則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新鮮感。

Yuri Temirkanov
尤里‧泰密卡諾夫這次想要表現的是優雅閒適的風格,刻意將曲子們的速度都放得很慢、很慢,多了許多聽眾平常不易發現的細節,卻也暴露了樂團的缺點,各聲部拍點的默契不足,讓整場音樂會顯得十分不流暢,而聖彼得堡愛樂一向強到不行的銅管,也出現了許多讓人詫異的失誤,但樂團平時的雄厚實力,偶爾還是會像北極熊伸出熊掌般,冷不防地重重地給你一擊,適時來個俄式的熱情如火,便把你電得七葷八素地,要你跟隨他們下十八層地獄,你都會立刻縱身跳進去。

西班牙的熱情是單純直接的,像是有著透明水彩的明亮度,與台灣人的性格十分接近,但俄式的熱情卻像是油畫顏料,表面上厚重冷酷,但骨子裏卻濃烈地像伏特加酒,若沒有喝上一口,永遠不會知道後勁有多強,那種熱度是破表的、深不見底的,讓人無法保持理智與清醒,且會點燃自己內心都不知道的熱情,跟隨他們上天堂下地獄皆義無反顧。

拉赫曼尼諾夫也是外冷內熱的人,嚴肅的神情下擁有著炙烈的熱情,在他的音樂中皆可一聽究竟,這也是為何拉赫曼尼諾夫如此深受現代大眾市場青睞的原因之一,他的音樂有著淺顯易懂的浪漫,卻也兼具深刻的情感歷練,但馬祖耶夫詮釋下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有時卻顯得圓滑與俏皮,展現多一點的幽默氣質。最後馬祖耶夫彈了李亞道夫的《音樂盒》作為安可曲,這首小小的可愛音樂,充滿了童心與些許的異國風味,緩和了拉氏音樂濃鬱的氛圍。

St. Petersburg Philharmonic Orchestra

曾擔任過海軍軍官的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熟悉大海的一切,也常將波濤洶湧幻化成音符,而《天方夜譚》即由著名小說「1001夜」為靈感所創作,以〈海與辛巴達之船〉為開場,獨奏小提琴便是雪赫拉莎德的化身,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的奇異故事。曾被愛人背叛的蘇丹王,從此不再相信女人與愛情,但聰明的新娘雪赫拉莎德,卻藉由每晚說故事讓蘇丹王逐漸放下防心,最後以愛軟化了蘇丹王殘酷的心。此曲在泰密卡夫的詮釋下結構顯得較為鬆散,速度放慢其實不是問題,樂團沒有調適好才是關鍵所在,熟悉的作品若速度加快演奏比較容易,但速度放慢反而比較難詮釋,樂團各聲部速度很容易不整齊,更遑論休止與呼吸更細節的東西了,聖彼得堡愛樂也出現此問題,但有時樂段突然加快,樂團卻又十分整齊劃一,恢復到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一流水準的樂團應有的表現。

當晚的安可曲泰密卡諾夫挑了非俄系的作曲家艾爾加,而一首《愛的禮讚》同樣速度放得慢又慢,充滿了濃濃的宮庭沙龍風,讓我想起了泰密卡諾夫與聖彼得堡愛樂管弦樂團前一晚在花蓮的戶外演出,希望他們能多來台灣各地方看看,讓台灣各地的樂迷都能有機會一睹俄羅斯最古老樂團的風采與實力。

延伸閱讀:聖彼得堡愛樂─拉赫曼尼諾夫之夜

2010年11月16日 星期二

Life in 435

曾在板橋「 435 藝文特區」工作了一段時間,非常喜歡這兒優美的環境。

435 的風景很美、很有自己獨特的韻味,每天早晨迎接我上班的大樹昂然挺立,而樹下很有朝氣的爺爺奶奶們,以充滿活力的舞蹈,開始他們的一天。草叢中兩隻老是不將人放在眼裏的怪鳥,也總是悠哉地尋覓著泥土裏的食物。

435 擁有非常罕見的圓型圖書館,也常當作是攝影展的有趣展館。而兩座寂寞的白色美人魚雕像,為寂寥的園區激盪著想像力,而從不間斷來去嘻鬧的孩童與拍婚紗的新人,也為 435 的靜謐帶來幾許歡樂氣息。

巍巍聳立的「中正紀念堂」,無論白天晚上看都美麗,廣場前的白砂與噴泉在藍天白雲下,有著乾淨爽朗的歐洲風情,而後面的綠色草坪承載著藝文活動的夢想,許多人在這兒得到歡笑與掌聲,這一切都讓 435 有著訴說不盡的美麗。


「 435 藝文特區」 原本是全縣後備軍人受訓講習的場地,直到退輔會移防後,才讓外人看見它的簡素優雅。其中「中正紀念堂」是難見的五十年代洗石子建築,曾擁有一百零八間的宿舍房,但目前是十幾間長矩形的教室,也是板橋區公所人文課的辦公場地。


「 435 藝文特區」也開放給板橋傑出的藝文團體與駐村藝術家來使用,因此常看見金髮碧眼的國外藝術工作者在園內四處漫遊尋找靈感。


「 435 藝文特區」也設有兒童博物館,內有許多「古早味」的台灣童玩,也是板橋兒童常來遊玩之地,大人也可在這裡回憶童年美好時光。

中正紀念堂


「 435 藝文特區」目前是板橋居民平時休閒的場所以及藝文活動專區,常舉辦不定時的展覽、小型音樂會或戲劇演出甚至是大型的園遊會的活動場地。

夜晚的中正紀念堂

【435藝文特區】
參觀資訊:http://www.banciao.gov.tw/bravo_435


2010年11月12日 星期五

溫煦冬陽

Shlomo Mintz
明茲沉穩溫暖的琴音不疾不徐地盤旋於廳中,
猶如近來冬陽般如此親切,
斜斜地照進心中那畝角落,
我趕緊曬了曬陰霾與憂傷,
發現莫札特《第三號小提琴協奏曲》正優雅俏皮地向我走來,
並親吻了我的臉頰。

布魯赫《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的步伐雖緩慢,
但隨即而來的壯麗與激昂,
卻延續了我的夢想。
沒有深切地懇求過,
便沒有放手的灑脫,
誰說浪漫不存在理性與立場?

想到了西貝流士對小提琴的愛與執著,
布魯赫又何嘗不是?
只是熱情的火花有時只能深深埋藏在那個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
等待懂的人解碼。

我瞇起了雙眼,望向溫煦冬陽,
抖了抖身上的皺巴巴,
靜靜等待陽光的味道。

2010年11月11日 星期四

心亂乎?蛻變乎?

Mikhail Rudy
魯迪一坐下來,
指尖下的史克里亞賓顯得心浮氣躁,
我以為是自己的心緒沒有整理好,
因為四首《練習曲》結束,
我心亂難平,只能重新調整好呼吸,
準備迎接穆索斯基的《展覽會之畫》。

而隨興、蠻不在乎的〈漫步〉,
讓我心中的問號多到數不清,
這位在CD錄音中一向中規中矩的鋼琴家,
今天究竟怎麼了???
左手與右手一直相互扞格,
終曲的〈基輔城門〉不僅節奏亂且錯音連連。

下半場的蕭邦《前奏曲》與《馬厝卡舞曲》,
魯迪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第二號鋼琴奏鳴曲》的〈送葬進行曲〉詭異到極點,
右手的甜美與左手節奏的玩世不恭,
讓我腦海中突然浮現扮鬼臉的薩替(Erik Satie)。

我在普羅高菲夫的《三橘之戀》安可曲中終於找到答案,
原來這位鋼琴家已經不想當乖乖牌了!
不要太多的詩情畫意,
渴望多一些的離經叛道。

最後在蕭邦的《雨滴前奏曲》與《第20號夜曲》中,
魯迪恢復了綺麗的音色,
讓我回憶起幾天前一個下著雨的夜晚,
曾擁有過的美好悸動...。

是心亂?還是蛻變?
琴音掩飾不住正在騷動作怪的靈魂,
改變其實是一件好事,
而能窺見藝術家的心事,也饒富趣味。